砰地一声。
监控室里,顾越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似乎早就料到顾越会这么做,对于顾越的暴力举动,蒋婷丝毫没有被吓到。
重生跟着工作人员来到贵宾室。
一般来说,支付数目较大的金额都会采用支票付款的方式,结果到了这里重生却说:“可以刷卡吗?”
一千八百万刷卡付款?
听到重生要刷卡,贵宾室里的工作人员以及王勘一愣。
工作人员想了想回复说:“这位嘉宾请您稍等。我这就将您的情况汇报给经理。”
看到认真处理突发情况的工作人员,王勘内心却相当复杂。
这小姑娘拍的是一千八百万的古董,又不是在商场里随便买的一件衣服,可以轻松刷卡支付。
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工作人员其实这小姑娘脑子不太正常?
“小姑娘。”
刚才重生起身离开的时候就发现王勘跟在自己身后,只是她觉得王勘没有恶意,懒得阻止而已。
现在听到王勘叫自己,站在工作人员面前的重生转头朝王勘看去。
王勘发现小姑娘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淡定地看着他。
他也算是一家电子商务公司的老板,阅人无数。
发现被陌生人跟着,一般来说,按照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惊讶,甚至是害怕。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别说害怕,脸上就连半点惊讶也没有。
重生淡然地问:“什么?”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王勘犹豫说:“小姑娘,要不……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
重生乌黑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王勘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紧锁在重生脸上,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反应。
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小姑娘在怕家长。
而在一瞬怔然后,重生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她说:“没必要。”
监控室里蒋婷在从张经理那里得知重生要刷卡付款时,她的反应和张经理听说这一消息时一样惊讶。
“Boss”蒋婷将自己的目光到顾越冷峻的脸上,她欲言又止。
看蒋婷的反应,就知道是与重生有关。
顾越沉声问:“什么情况?”
“重生说那一千八百万,她打算刷卡。”
这女人打算刷卡?
等等……
发现不对劲,顾越修长的眉一皱:“让她刷!”
跟在顾越身边这么多年,顾越有多腹黑,蒋婷很清楚。
蒋婷以为顾越会为难重生,给重生难看。结果……
“这位嘉宾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们这边可以刷卡支付。麻烦再请你稍等片刻,经理马上这就拿POSE机过来。”
“好。”
重生点了点头,努力想要忽视王勘落在她脸上担忧的目光。
这小姑娘现在不肯给家人打电话,看来只有等对方发现她付不了钱,再出面解决。
但是令王勘意外的是,他竟然看到被他认为精神障碍,穿着普通的小姑娘竟然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黑卡。
不对!这小姑娘怎么可能拿得出黑卡,肯定是淘宝上买的假卡。
王勘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无奈地看着重生拿着黑卡划过POSE机。
但是很快POSE机就打出交易凭条。
交易怎么可能成功!!!
王勘用力眨了眨眼,就像是听到骇人的鬼故事,一脸惊悚地看着从POSE机里吐出的交易凭条。
凭条上显示的交易金额是一千八百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确定已经收到钱,工作人员将乾隆彩粉六方套瓶谨慎地移交给重生。
一千八百万的花瓶,一般在拿到拍品后都会仔细研究赏鉴一番,哪里有像重生这样连看都不看一眼,接过乾隆彩粉六方套瓶就离开,留下王勘站在贵宾室里直接看傻眼。
见王勘傻站在原地,而重生已经离开。工作人员温馨提醒说:“重先生你的女儿已经走了。”
王勘缓缓回过神来,却又再一次陷入震惊中:“女儿?”
工作人员有些懵,难道不是女儿吗?
他刚才还听到眼前的男人说让重女士给她母亲打电话。
发现工作人员好像误会了什么,王勘没有解释,只是带着一脸难以言喻的震惊迅速贵宾室。
在重生离开之后,拍卖还在继续。
有38号女嘉宾举牌,张经理以为宋代白玉花卉香筒能够拍出比乾隆彩粉六方套瓶更高的价格。
谁知道这一回38号女嘉宾在拍到四百万的时候就停拍了。
当然因为是压轴,又传言姜老爷子势在必得,也有人继续拍,比如风投商的黄总,黄建。
“15号嘉宾,四百五十万两次!”
“15号嘉宾,四百五十万三次!”
“8号嘉宾,五百万一次!”
见自己的同伴继续举牌拍宋代白玉花卉香筒,王总一脸惊讶:“黄总,你拍这香筒做什么?”
但黄建却没有回答,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拍卖上。
“15号嘉宾,八百万一次!”
“15号嘉宾,八百万两次!”
“15号嘉宾,八百万第三次!”
“15号嘉宾,八百万成交!”
在黄建以八百万的价格拍下宋代白玉花卉香筒时,拍卖场内一片哗然。
有人惊讶于姜老爷子竟然放弃继续竞拍宋代白玉花卉香筒。
有脑筋转得快的察觉出其中的猫腻,却误以为刚才拍下乾隆彩粉六方套瓶的重生其实是姜老爷子的孙女。
如果是乾隆彩粉六方套瓶以八百万的价格拿下绝对不亏,但是这最多只值四百万的宋代白玉花卉香筒,以八百万的高价拿下,黄建他是不是故意抬价不成,把自己给抬起进去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王辉哭笑不得地拍了拍黄建的肩膀:“老黄,看来你这次是在坑自己啊。”
黄建却是在以八百万拍下宋代白玉花卉香筒之后,安心地松了口气。
就在王辉打算说几句安慰的话时,却听到黄建说:“这香筒曾经是我外公最宝贝的收藏,也是当初他打算留给我母亲的嫁妆。”
黄建说话时,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
曾经黄建听他已经87岁高龄的母亲说,70年前的上海还处于一片动荡之中,家中因为发生变故,外公为了筹钱变卖了这宋代白玉花卉香筒,远渡重洋。后来外公去世,上海局势稳定之后,母亲又举家回到上海。
这些年来宋代白玉花卉香筒一直是母亲的一个心结。那是外公最喜欢的东西,回国后他的母亲一直在打听有关宋代白玉花卉香筒的消息。因为是被私人收藏,母亲打听多年,却一无所获。
这一次意外得知宋代白玉花卉香筒出现在艺昂的拍卖会上,这几天来他的母亲一直茶饭不思,整天看着手机上有关香筒的照片发呆。
别说八百万,就算是一千八百万拍到也是千值万值!
这天黄建在支付支票后,他看到将宋代白玉花卉香筒送过来的人竟然是艺昂拍卖公司的总裁顾越。
“黄总,让你久等了。”
在顾越的示意下,工作人员谨慎地将宋代白玉花卉香筒送到黄建面前。
这是他母亲的心愿,就在黄建小心翼翼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宋代白玉花卉香筒时,却听到顾越说:“恭喜黄拍下宋代白玉花卉香筒,这也算是了去令堂的心结。”
难道顾越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打算?
黄建惊讶地抬头,看到顾越冷峻的唇角微勾起一抹弧度:“乾隆彩粉六方套瓶是姜老爷子看中的东西,而这宋代白玉花卉香筒则是黄总势在必得之物。”
顾越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
果然顾越早就已经把他的情况调查清楚!
不亏是拍卖界的黑马,只是……既然顾越已经调查清楚他的情况,为什么会放过他?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之前与姜老爷子竞拍乾隆彩粉六方套瓶的38号应该是顾越的人。
黄建眼中的惊讶转而被疑惑代替。
他听到顾越又说:“黄总。顾越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黄建瞬间了然,原来这才是顾越放他一马,让他得偿所愿的真正原因……
拍卖会结束,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开到万基大厦门口停了下来,正站在万基大厦门口戴着贝雷帽和墨镜的姜蓓蓓直接打开后排座的车门,坐到车厢内。
“爷爷。”
姜蓓蓓直接取下墨镜,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脸沮丧地说:“这次是我的失误。”
她原本打算用声东击西的办法以低价拍下乾隆彩粉六方套瓶,结果却失算。
姜蓓蓓是他姜昆唯一的孙女,也是今后姜世集团的继承人。虽然乾隆彩粉六方套瓶是他看中的藏品,不过这乾隆彩粉六方套瓶并没有比自己孙女学经验重要。
“蓓蓓,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姜蓓蓓皱了皱眉说:“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那女人是隐形富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女人是艺昂的人。”
姜老爷子:“在商场上进行谈判和刚才拍卖一样,只会有一种结局。这两种可能,你觉得哪者是真相?”
她之所以把这两种可能性说出来,是觉得这两种可能性各站一半,但爷爷现在却要她从中选一。
姜蓓蓓想了想:“爷爷,我更倾向于前者。”
姜老爷子问:“原因?”
姜蓓蓓回答说:“如果是艺昂的人,他们的目的是抬价,而不是让东西再回到自己手中。不过也很有可能是他们在铤而走险,毕竟越高的价格伴随着越高的风险。不过既然爷爷说顾越是拍卖界的黑马,除非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不然他不会这么蠢,让拍品再回到自己手上。”
姜蓓蓓分析没错,不过姜老爷子虽然疼爱自己的孙女,但却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姜老爷子一脸严肃地说:“既然爷爷看上的花瓶是因为你的失误被别人拍走,那就该由你想办法把爷爷想要的东西再找回来。”
“这……”姜蓓蓓一脸为难,却在看到姜老爷子沉下的脸色后,一口答应,“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拿回乾隆彩粉六方套瓶。”
而此时任谁也不会想到以一千八百万高价拍走乾隆彩粉六方套瓶的重生则像拎菜一样拎着乾隆彩粉六方套瓶坐上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