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覃那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涂苘苘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有理有据。
原本,她以为能够在现下的安京救下自己必然是一位大人物,若是一位大人物那肯定是要上了年纪的。她刚刚的话虽然没有说明,但已经算是嘲讽了他与那位被他成为“主子”的人了,因为他们看起来都太过年轻了。
可是太覃,虽然没有说一个“不”字,却已经打了她的脸。
那个主子,果真是那位在屏风后不肯露面的人?
不知道太覃是何时离开的,涂苘苘坐在床榻上,一手捂着放在衣襟内的装着虎符的锦囊,另一只手不知不觉得抚上了那枚玉佩。
比起第一次见到丁濡昀时她见到的玉佩,现在这枚玉佩已经磨得没这么的透亮了。
“丁濡昀?”
这个名字,她还真的是喊不习惯……
“姑娘!”
忽的听到耳边有倒吸凉气的声音和瓷碗磕碰的声音,涂苘苘猛地回过神来。
她侧眸往床榻外望去,见到除了茉莉外,房间内那两、三个被分派来伺候自己的人,此时都已经跪了下来,头压得极低,连呼吸的声音都小心翼翼。
涂苘苘不解的皱了皱眉:“你们……这是做什么?”
房间内静谧得没有一个人开口打断这气氛。
涂苘苘的眉头皱的更深,下意识的垂眸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我的伤,没事啊,你们为什么忽然这个样子?”
“姑娘……”
良久,就在床榻前贴身伺候的茉莉终于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看着涂苘苘那真的恍若不知的迷茫神情,怯懦懦的问:“姑娘,刚刚可是喊了谁的名字?”
“喊了谁的名字?”
涂苘苘一怔:“我喊了谁的名字?”
听到这句反问,茉莉吓得又将头压低,额头重重的磕在地面,“砰”的一声:“姑娘……姑娘,虎标大将军的名讳可不能随便喊的啊,还请姑娘……”
虎标大将军?
“啊!丁濡昀?”
涂苘苘嘲讽的冷笑了一声,看着房中伺候的几位侍女齐刷刷的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忽的觉得心中底气十足。她唇瓣颤抖的微笑着,转而看向茉莉:“那不然,你觉得我该如何称呼他?大将军?是吗?”顿了顿,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是一笑:“那那位薛易源,我又该如何称呼?”
“姑娘!”
茉莉制止涂苘苘的声音更大了些,可是除了呼唤她的名字,却也不能够做些什么。
涂苘苘看着茉莉那双眼通红已然哭出来的样子,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
这个安京,早已经不是她想要说什么就能够说什么的地方了。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房间里沉默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涂苘苘恍若不知,看着茉莉刚捧了水盆回来,忙喊住她:“茉莉,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姑娘如今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受不起这‘拜托’二字。”
茉莉将水盆放下,直直走到了涂苘苘的面前:“姑娘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