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摆手道:“小姐误会了,是岳公子同情兰鸢所以才想要为兰鸢赎身,但他已多日未曾现身,想来赎身之事不过是当日一时谈笑之言,当不得真。”
“岳公子断不会拿这种事当玩笑来说!”阮舜华眼中戾气大盛,“他这几日也确实在计划着要给你赎身!”
“……”
所以,她也不担心这番解释会让兰鸢对岳屈朗好感大增?
“你别这么看着我。”阮舜华缓了缓神色,“即便如此,你也休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半刻!”
程程简洁明快的问道:“那么,阮小姐想让兰鸢怎么做?”
阮舜华手掌括在嘴边,阴柔的耳语道:“回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自绝!”
程程险些气笑了,深呼吸,道:“阮小姐未免太霸道了些。”
“已经是给你留了颜面,你可别不识好歹!”
“好在哪里?”程程沉了脸,“我只看到阮小姐仗势欺人,歹毒如斯却半点理由都不给。”
她口中的歹无非就是死相更难看些。
这对于死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理由?”阮舜华绕着她走了一圈,“好,你想要理由,那我便告诉你!原本我想着,你虽是风尘女子但总算卖艺不卖身还名动京城,入岳府当个通房也未尝不可。”
通房?
虽然地位比丫鬟好不了多少,但至少她不反对。
程程心下正夸她大肚能容,又听她道:“你倒好,非但不珍惜岳公子对你的垂怜,还大庭广众之下大摇大摆的跟石少爷出双入对,举止亲昵毫不避讳。更可恶的是,你居然还挑拨两位公子为你针锋相对、争风吃醋,你把岳公子放在哪里?把岳府的脸面放在哪里?你又把本小姐放在哪里?”
他俩的关系原本就是针尖对麦芒,赖不着她。
这一番控诉,程程实在听得莫名其妙。
阮舜华似以为她听不懂,又道:“跟你这等人尽可夫的女人共侍一夫岂不有损身份?我们相府的脸面都跟着蒙羞,我岂能容你?”
程程可算了悟,扫了眼周围因为侍卫把守而不敢靠近的人群,对她道:“如此,我不嫁岳公子便是,何至于取我性命?”
瞧她态度多好。
命本就是自己的,但她想要保住还得跟别人好声好气的商量。
阮舜华气笑,笑得不可思议:“拒婚?你当岳府是什么人家?你随手可弃,转眼我便嫁过去,那我成了什么?岳府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么?”
“小姐多心了。”程程无奈,“您跟兰鸢并非同类,您素日足不出户,出门接触的人大多也是名门千金。兰鸢却不同,除了落尘院里的姑娘外接触的大多是男子,可谓阅人无数了。”
阮舜华神色反复,已辨不出喜怒。
“正因如此,兰鸢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子,喜欢,是看对眼,与对方高低贵贱无关。”
“那你想怎样?”阮舜华盯着她问道。
程程福了一礼,浅笑道:“好说,我尽快离开京城,此事便可就此翻篇。”
“翻篇?”阮舜华哼笑道,“亏得岳公子还喜欢你喜欢到茶饭不思甚至不顾叔伯劝阻的地步,你却这般不懂他。”
程程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虚心模样。
“岳公子对自己钟爱的东西是何等执着,倘若一走了之就能让他死心放弃,你以为本小姐还会不惜搭上自己的名声也要亲自踏进落尘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