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从澜沧剑再次出世说起。
上古神器都是最初一代仙宗或者魔教留下的,威力巨大,更是百年难遇一把,每每被发现踪迹,都会引起轰动。
澜沧剑出世,被发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顿时无数仙道名门、魔教人士都纷纷前往争夺。
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左护法议事。
“教主,这澜沧剑已惹得很多人觊觎,我们也要前往抢夺么?”
身侧的少年眉眼温顺。
我清晰记得在原著中,他是由于天生灵根好,被风烟教教主从隔壁村抢来,随了自己姓,赐名江溯。
然后就由一个普通的放牛少年,怀揣着对教主的感激,一步一步走到左护法之位。
清秀好看的少年眉眼间清澈干净,只看外貌兴许不会有人将他与魔教人联系起来。
而这样一个少年,原著中最后为了护江饮烟安然离开,被仙道中人,万箭穿心而死。
江饮烟返回收拾江溯的尸体时甚至有点不可置信。
他被万箭穿心而死,尸体都不完整,死状极为凄惨,与被魔教人杀死的名门正派,死状堪堪可一比。
仙道中人杀人的手段竟也如此卑劣么?
她怔怔握着江溯的手,心底漾着悲楚,眼角一滴泪悄然划过。
这可是,陪伴了她快十年的少年啊。
而现在,清秀干净的少年坐在我身侧,一切安好。
妖魔?邪道?我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我只想护好我在意的人。
那些自译的名门正道,不也有假清高、口蜜腹剑的小人,可比邪教中人还恶心的多。
“走吧,去看看,这澜沧剑难得一见,错过了多可惜。”
我整理了下外袍,缓缓坐起身来。
“那,教主您要注意安全。据说仙道的第一人清淩上仙和他的徒弟也会前往,我生怕他们…会对您做不好的事。”
江溯有些紧张的拉了拉我衣角。
“教主可愿带我一同前往?我虽法力不如教主,但也会努力保护好您。”
“不必担心,我自有决策。那你一同走罢,扶我上轿。”
江溯点了点头,将我抱起,一同坐在轿中,小心翼翼和我坐得近些,然后催动幽灵轿飞于半空中,启航。
当我抵达此处时,隔着纱窗只看到一道冰蓝光束从高耸入云的白塔冒出,被密密匝匝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我眼尖,一下瞥见沈清淮和慕琉歌在人群外围站着。
还共乘一剑。
兴许是我乘着的幽灵轿过于显眼,吸引了无数人注意,几乎是刚停稳,无数仙剑往我的方向飞来。
自然包括沈清淮的那把。
“教主?”
似乎感觉到我有些不高兴,江溯抬起头迷惘地看了我一眼,即刻掀开门帘,施法为我挡下那数百仙剑。
“扶我下轿。”
懒得多解释,我索性任由江溯抱着我飞身而出。出来之际,明显正派的修士都被我惊到了。
正道中人讲廉耻礼仪,亲密举止和肢体接触通常都是道侣之间才会有。我直接被抱着出来,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
沈清淮便站在不远处凝视着我,见了我和江溯这亲密举动似乎蹙了蹙眉。
“光天化日之下与护法搂搂抱抱,魔教中人的素质不愧如此!这上古神器神圣无比,可不是你们魔教中人可以妄想染指的!”
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率先站出,正气凛然的指责我。顿时有几个修士附和,但是没有人先动手。
这倒也是,现在消耗的法力多一些,待会拿到澜沧剑的几率可就小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做呢。
这便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啊。
“哦?我不能染指,难道你就可以?我看你们这仙门百家,竟是无一人知道塔内机关,蠢透了。”
我抬手掩唇轻笑,不带任何掩饰的轻蔑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不动声色地丢下一记重雷。
“让我走?也行哦,除了我,这儿可就没第二个可以开启塔内机关的了,既然我拿不到,你们就都别想拿到了。”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在场所有人中,身为作者,我自然知道开启方法。
至于原著中男女主误打误撞打开?
对不起,我如果真的要走我绝对先把这白塔锁上让你们所有人都打不开呢:)澜沧剑谁也别拿得了。
反正我本来对这澜沧剑又没什么兴趣--我灵根属雷火,这澜沧剑却属水系精华。
简单来说,我收复澜沧剑=自杀。
众人用怀疑的审视目光看着我,却无人上前拦我。
毕竟他们起码被困在这儿三天并未发现塔中玄机,虽然并不觉得我有什么歪门邪道可以开,但也想看看我会做些什么。
我轻笑一声,挽着小护法的手,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一步一步走到塔前,俯身踹了塔底一脚。
众修士:??
“我就说你是一口胡言,你这魔头怎么可能会…”
一个年轻的修士叉着腰准备骂我,却见那白塔有了动静。刹那间,那道冰蓝光束渐化为瘆人的血红,一个金黄色漩涡在我身旁缓缓展现。
我回首看他,露出灿烂一笑。
不好意思,作者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
如你所见。
我只是想向那些破修士展现一下我是真的会开这玩意儿,这白塔就把我和沈清淮一起困在了密室里。
?我真的拿的不是女主剧本吗。
于是我们开始尴尬地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慕琉歌:在?出来聊聊?被吸进去的不应该是我?
“啊,又是你啊,青淩上仙,真巧。”
我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个笑。沈清淮却是不买我帐,直接一…哦这次他没有用剑,直接唤了道银白色的光束袭来。
我抬袖勉强挡下,光束的余波在我身侧炸开一个坑洞。我见他冷淡抬眉,目光中多了几分阴狠。
“第二次见面,你先前做了那么些荒唐事,我可没那么心软放过你。”
我见他这副表情我觉着我是真的要完,一来我是无恶不作的妖女,二来我三番五次触碰他底线还戏弄他。
“你先别急着杀我,我有一言--”
未待我想好遗言,四周突然开始天旋地转,即刻周身环境突然开始发生变化。本空旷的石室,突然幻化成精心装饰的房间。
…我怎么忘了被困在白塔密室里是要进入幻觉试炼的。
妙啊,起码我能多活一会了。
“虽然我知道你很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仙君你现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真不巧。”
“你要现在杀了我也行哦,只是青淩上仙一个人闯…估计要被困很久吧,一个月能出来都算你幸运。”
我仗着沈清淮对这个密室的规则一无所知,开始肆无忌惮地忽悠他。
他愣了愣,冷哼一声,并未对我的话表示什么看法,但是收起了手上施咒的动作。我知道我至少目前安全了。
我正恍然间,周围的场景飞速变化,清净幽雅的竹林,似乎有袅袅悦耳的笛音断断续续响起,雄雌莫辨的声音低吟着动听的歌谣。
娇美少年郎,可愿来我床,芙蓉春帐暖,莫嫌春宵一夜太长。
对所有幻境了如指掌的我瞬间反应过来了这是什么剧本。
《狐娥》,我曾在书中番外写的小故事,讲的是一只魅惑人心的狐妖住在竹屋之间,善于变幻人形,靠美色拆散了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
…我怎么觉得这个剧本在针对我呢。
若我没记错,接下来的试炼是美色yòu惑,就看人心智是否坚定。若是失败,将会被困在幻境中七日,若是成功…哦我没想,不知道。
我特么没感觉错,这剧本就是在针对我!!
沈清淮意志力强大,洁身自好了那么久自然是没问题,可我…我绝对会拖他后腿。
我,江.老色批.饮.dbq我就是颜狗.烟无fuck说。
恍然间,竹林尽头有人缓缓而来。
他一袭玄色衣衫,清若谪仙,翩翩公子,执了青色玉笛,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朗开口。
“烟儿,你来了。”
他伸手将我拥入怀中,我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吐息。
不知是这竹林间的香气太醉人还是眼前的美人言语撩拨人心,迷蒙间我半推半就扯开他衣领将他抵于身后一棵竹上。
“人生本就苦短,便是这春宵一刻,又何妨?”
他正欲俯身吻上我唇,我抬眸望了眼他容貌,瞬间清醒过来,一把将他推开。我竟是差点被这幻象困了。
他容颜竟是与沈清淮一般无二。可我那清冷高洁的仙君,此时应当恨透了我,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人一旦清醒过来,便不会再沉浸幻境。那温润如玉的公子和这竹林缓慢消散,我眼中仍是空旷的石室。
我看向身侧的沈清淮,他竟是目光涣散迷蒙,我拍了拍他他也没有反应。他竟是沉浸在幻境中了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料想他情况不妙,应当是被困在了那幻境中。咬了咬牙我决定用魔教中盛传的邪功,没准误打误撞能进他的幻境。
只是不知道他在幻境中到底是看到了何等美色能让他这般沉溺。
我进来的时刻不太巧,至少我望着身上的喜服有些惊愕。周围是明艳灼人的桃花林,娇柔的女声正吟哦。
“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良理--礼成,送入洞房--”
我?喜结良理?和谁?
像《狐娥》中描写的那般,狐妖幻化成的女子与书生成亲?
成亲…我是没见过的,对此事唯一的了解便是话本子上看来的。“两情相悦的男女会择良辰吉日成亲…”
我望向平静的湖面,依然是我那张娇美的面容,只是被描了眉、化了妆。而且我身上的喜服…似是男子样式。
哇哦,炫酷。
未待我想清楚状况,歌颂美好爱情的诗歌被柔柔的女声吟起,我不自控往桥上走去。
古色古香的桥上铺的是满地桃花瓣,桥上人面容被盖头掩住,着一身华美的红衣,从身量应当能看出是高挑纤细的美人。
我挽住她的手一路往前走去,她手冰凉,十指纤细修长,我不由得顺她掌心一路摸了下去。啊,好滑好软,这触感倒是熟悉得很。
片刻之后我们被推入府邸,双双跌落在明红色大床上。屋内熏着醉人的香,我抬手将她拥入怀中,隐约间好像猜到了她的身份。
她抬手拦了我动作,坐起身来,鲜红的盖头滑落,露出一张清冷又带着些愠怒的容貌,语调冷淡。
“若是我不阻拦,你是不是还想继续下去?”
沈清淮带着些怒容看向我,我环着他腰,索性再将他压在床上,倒是没有将他放开的意思。
“那是自然,仙君好残忍啊,美色当前,竟然碰都不让我碰一下。青淩上仙穿着一身可真好看,令我想--”
啊,他女装真好看。
我刻意停顿了下不将后半句说出,饶有其事地望着他面容。他被我搂着推倒在床榻上,面容染上几分怒意,却无挣扎的意思,挨得如此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一派胡言,放开。”
“我不。”
觉察到他现在抗拒的态度并不强硬,我更加放肆。
“我倒也是好奇是哪般的绝色能把仙君困在幻境里这么久,仙君看到的人,不会--是我吧?”
我本想着他应当会否认,咬牙切齿地骂我不知廉耻,他却眸色黯了黯,低垂着眼帘,似乎一下从方才的暧昧脱离出来,甩开我坐起身来。
“…是。”
得到他肯定回答后我却是慌了神,有些怔地看着他,险些打碎床头的瓷杯。我听到他微不可闻的叹息。
沈清淮,不近女色的仙君,还是被我这女魔头拉下神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