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濡昀转过身往房门走去。
涂苘苘怒意勃然的撑起身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喊住他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听到床榻“咯吱咯吱”的声音,丁濡昀停下了脚步,站立了半晌后转过了身来。
玉佩贴在锁骨处的肌肤上,在雨夜中冰冷得有些瑟然。
涂苘苘看着丁濡昀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待着她能够开口说些什么的眼神,而她头脑发昏,只觉得自己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戏谑和不屑,还有嘲笑。
她心中像是有天大的委屈一般,紧抿着唇瓣像是强迫自己心情要好起来一样的勾唇笑了一笑。
抬手握住了泛着寒光的玉佩,她眼神呆滞的凝视着床榻前铺着的毯子许久,才抬起眼来看着他:“你会杀了我吗?”
丁濡昀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问题她原先就已经说过了,但那些都像是强迫他去做的事情一样,是她像是发疯了一样的让他杀了自己。但是,无论是那一天在镇国大将军府里她当着众多浒尔国士兵在他面前叫嚣着让他杀了自己,还是被他救下后一遍遍的让他杀了自己,他都从未给过她回答,哪怕是一个让她觉得他真的会杀了她的暗示都没有。
她的思绪渐渐清明,看着他的视线也清晰了不少。
虽然距离有些远,她却已经能够看到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犹豫和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她久久的盯着他,与他对视着,慢慢的,他的眼神中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拉力将她拉入了他的眼底。
久久的,她就这么和他对视着,直到她忽然感到半刻的心惊。
全身猛地一颤,涂苘苘握住玉佩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看着丁濡昀那渐渐变得冷硬坚决的脸庞……
“你……”
低下了头去,涂苘苘不敢置信的喘了几口气,不敢抬起头来:“你是要我相信你,其实你的心里是喜欢我的?”
丁濡昀没有接话。
“嗯?对吗?”
深吸了一口气,涂苘苘眼眶满是泪水的抬起头来,声音带着哭腔:“你把我困在这里,你不想要看着我去死,是因为你喜欢我对吗?你是想要这么说吗?你是想要告诉我这些吗?”
丁濡昀仍旧没有接话。
“可是你忘了吗?你闯入我镇国大将军府的情景?”
涂苘苘双脚踩在床榻前的毛毯上,微微歪着头:“对,过去的十年里你是我一半的世界,除了我爹,我最亲近的人是你,我最想要亲近的人也是你。我从未觉得你身为质子有任何配不起我的地方,可是你要走的那一夜,你告诉我你配不起我……其实并不是你配不起我吧,而是你知道这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你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对不对?”
“所以我才甘愿留在安京的。”
“你又为什么还要留在安京!”
涂苘苘忽然站了起来,因为体力不支又怒意太重,站起的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毛毯上横倒了下去。
丁濡昀瞳孔一缩,大步走回到涂苘苘的面前,握住她的手臂就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反手握住了手腕。